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剪臍帶 • 續

從產房望出去外面,雖然有無敵靚景,但都沒有心情去欣賞。在十多小時的等候過程中,潮爸都盡量保持冷靜及做好一切心理準備,雖則後現代社會科技發達,醫療設備齊全,專業人士around,但仍有一些潛在風險,不能不做好面對環境變化的準備。

生產
...
原來要等...等...等... 在密室等十幾個鐘,時間唔知算唔算長?有啲人話等三十幾個鐘都係咁等。BB想幾時出嚟?想點樣出嚟?真係到時先知!

醫生整穿曬個羊膜,啲羊水不斷咁流出,助產士就不斷用床墊(自己買去醫院嗰啲)係咁抹。潮爸只能做的,仍然是從旁幫太太數rhythm:「吸氣.......呼氣.......吸氣.......呼氣......」潮爸的心情越來越緊張,因為BB應該就快出嚟。見到太太好疲倦的躺在床上,每次contraction都痛得好辛苦,有時痛到都唔記得吸笑氣,亦無力用手按住笑氣罩,等呼曬才放開,之前一路practice用笑氣罩的方法完全亂曬。潮爸心諗:「餓咗十多個鐘,仲有冇力生架?」但又諗:「女性的身體是設計用來生產,而個個都係咁生,應該得掛?」潮爸只能做的,就是鼓勵太太忍耐,好快攪掂,好快就可以「出去行街睇戲食飯飲嘢!」

有時儀器check到太太的心跳加速,助產士就走上前叫太太:「唔好咁緊張」、「唔好咁緊張」、同埋「唔好咁緊張」,其實呢啲情況點會唔緊張。潮爸與太太入咗產房之後,有好多未來得切回覆的親戚朋友,都必定會以為我哋失蹤咗。潮爸就叫太太:「唔駛擔心㗎,好多人都喺外面祝福我哋,比好多正能量我哋,大家都好期待BB出世㗎!」太太在意識完全清醒下,乏力地回以微笑,然後又繼續用抽搐的面容及乾涸的唇舌,去抵抗那contraction帶來的痛楚。

見證著生產的痛苦、無奈、無助、期待、驚怕、驚喜、間歇的忐忑、腦海一片空白、腦海滿有疑惑、心力重組,疲倦後內在的能量backup、心理上及生理上的不穩定變化,突然間徹底明瞭到甚麼叫「百感交集」!在慌亂之際,醫生再入嚟Check吓下面開咗幾多度......發現就算再加更多催生藥,都未必能開到10度讓BB順產。醫院其實都做慣做熟,醫生即刻話:「要即刻開刀!因為由穿羊水到現在,已超過24小時!」講,真係好容易,本來一直想着順產的太太,都未即時接受到,雖然潮爸已有心理準備,但要在幾秒內做這決定,真係極度困難!見太太神色都未定,於是潮爸就叫醫生比2分鐘商量一下。在商量期間,已有十多個醫護人員入到產房執拾及準備,麻醉科醫生已走上前叫太太簽名...... 太太問潮爸:「真係要即刻簽呀?真係要即刻簽呀?真係要即刻簽呀?」那潮爸就問:「開刀要幾耐?」他們說:「20-30分鐘。」那潮爸就同太太講:「半個鐘後就見到BB啦!」太太簽咗之後,要換另外一件衫去手術室,潮爸見到太太本來脹脹的肚都已凹曬,因為羊水已漏了很多出來,而隔着肚皮,隱約看到BB的形狀......潮爸心想,BB真係唔能夠再留在肚內,一定要盡快出世!那潮爸就出去外面等......

吓!咁唔係要剪臍帶咩?醫院policy,順產或預早安排的手術,爸爸才可以剪臍帶。而這Induction Failed 催生不成功之後的開刀,叫做Emergency手術,爸爸冇得入去手術室。那潮爸與剪臍帶無緣,只有步履蹣跚地走出產房,默默地坐在Hallway等待着......

在這20-30分鐘,潮爸冇手心出汗,亦冇心跳加速,亦冇精神透支,只有不停深呼吸,望着電話時鐘的一分一秒,期待着...... 22分鐘後:母女平安!